夜很静,沏一杯热茶,坐在书桌前。看着茶杯里不断冒出来的热气,飘飘袅袅,如轻烟,似细雾。
呆望着呆望着,这烟气幻成了一张老人的脸,在眼前越来越清晰:她双眼皮,大眼睛,嘴巴有点瘪皱,说起话来嘴角常常向上扬,露出一排洁白的烤瓷牙。嘿嘿,这就是我的年近80的老干娘。
干娘身板硬朗,做事麻溜,样子和她的年龄完全不符。尽管看起来嘻嘻哈哈的,似乎什么都不在意,可每每靠近她,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家的温暖和关怀。
那是正月,跟往年一样,去干娘家拜年。我刚踏进干娘家的大院子还没见着她的人影就冲着大门唤她:“干娘!”
如果她不应我,我就连续地向东边西边都唤上几声。哈哈,我喜欢这样,就像小时候那样。
先是屋里传来一声:“哎!”
接着看见她笑容满面地迎出来,一边用围裙裙角擦着手,一边大声笑:“哈哈哈,萍萍力啦(方言发音,意为萍萍来了) !”
等到走到一边的时候,她就牵起我的手,问这问那的牵着我往家里走。
到了客厅热呼呼的火炉塘边,她让我坐下暖暖身子。哈哈,这时候往往我都不会坐,跟在她后头绕,看她一会儿在客厅倒茶,一会儿去小间拿干果点心,一会儿去冰箱拿苹果。嘿嘿,她越忙我越是偷偷地开心。
忙活完这些,她才陪我坐下,然后拖着我的手,开心地看看我。可这次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,说:“脸色这么不好,最近身体不好了吗?”
我马上回她:“没有不好,可能这几天熬夜了,看上去脸色差一点。”
“身体要紧,要照顾好自己”顿了一顿又说,“现在大家都是车换了又换,你们别太累了。你看干娘,你的哥哥姐姐也没一个特别有钱,我还是开开心心的。钱挣不完的,我们老了,就想你们身体好,平平安安的就好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!”我看着她,乖乖地应着。
很喜欢这感觉,生活里,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这么静下来充满爱意地看看我,而她却这样在做着。这些细微的变化她瞧见了,可她不会追问,语重心长的话语总是能让我感受到一个母亲的期许。
这么应着,想着,又看见她恢复了开心的样子:“身体没事就好,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,杀只鸡炖暖锅里,热乎乎的好吃,再叫你哥水池里捞几条鱼上来,这是水塘里的野鱼,你多吃点。”
她一边叨叨叨叨地叨咕着,一边拍拍我的手,然后就起了身去厨房忙活开了。剁菜、生火、炒菜……她忙得不亦乐乎!哈,依然喜欢跟在她身后转来转去看她忙活,边跟她聊天。
到了要回去的时候,她给我备了几罐蜂蜜和皇浆,这是家里哥哥自己养的蜜蜂产的,她笑笑地说:“要吃,吃起来好的,干娘的身体这么好,还能在家忙里忙外,就是坚持吃的。干娘的身体就是好!”
一边这么高调吹嘘着,一边哈哈大笑起来。看她这样子,我也跟着一起乐开了花。
中秋回老家的时候,又去看了看干娘。这回看见我,她的第一句话是:“这次的脸色好看,看上去都嫩像了,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哈哈,是吧……”我表面上大声笑着回应她,其实我的心微微被震了一下,这老太太,大半年过去了,还在惦记着我的身体。一下子说不上别的话来,我就只跟在她身边笑,一边听她叨叨叨叨,一边看她忙里忙外……
回过神来看,茶杯上的热气已经散了,可我还是那样呆呆地坐着,只是不知不觉中嘴角也那样往上扬了。嘿嘿,这老太太,不知道下一回见她时,又会跟我叨叨些啥了。
(2014-10-24)
提纲:
先开头
交代人物基本信息
交代人物特质
写详写第一件事情
略写第二件事情
结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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